VelKoz 發表於 2018-5-14 14:29:05

中研院新科院士孫康宜 經歷白色恐怖從吞恨到感恩 

中研院新科院士新店當舖孫康宜 經歷台南當舖白色恐怖從吞清潔公司恨到感恩 
針對系統家具推薦新科院士出爐,院長廖俊智表示,中研院士是最高學術榮譽,今年有許多遺珠之憾。新科院士名單包括:數理科學組(6人):江台章、葉永烜、鍾孫霖、鄭清水、牟中原、金芳蓉。工程科學組(6人):楊威迦、劉立方、陳陽闓、王康隆、李琳山、戴聿昌。生命科學組(5人):張元豪、歐競雄、吳子醜、楊秋忠、陳鈴津。人文及社會科學組(3人):孫康宜、黃正德、吳玉山。
獲選的孫康宜是美國耶魯大學講座教授,曾任東亞語文系系主任,是國際知名的漢學家,專攻古典文學。除了個人專著外,亦曾主持《中國女性詩歌詩論傳統》以及《劍橋中國文學史》等巨型出版計畫,2012年曾參與台大出版的《台灣及其脈絡》一書編撰。在豐碩的學術上的成就之外,她的身分背景相較於其他新科院士顯得相當傳奇。
孫康宜的父親孫裕光(後改名為孫保羅)是天津人,曾在中國北京大學擔任講師,母親陳玉真則是高雄人,1946年全家人來到台灣。然而她9歲那年,父親因為國民黨特務谷正文陷害遭捕並判入獄十年,後被帶新店當舖至綠島關押。而軍警半夜闖入帶走父親,全家被抄而走避高雄,成為她兒時的陰影。災難也讓她變得獨立,直至真正地「走出」。
2012年孫康宜接受中媒訪問時表示,對於發生在她身上的白色恐怖歷史,她選擇感恩,但也強調不同於寬恕;而《走出白色恐怖》亦非控訴文學,傷痕文學,也算不上是個人傳記,然而書中對父親的訪談,與重返當年的時空,有著她滿滿的人文觀點與回憶。篤信上帝的她不願自己成為一個「吞恨者」。
根據中研院院士王德威教授在一篇演講中的記述,孫康宜的母親帶著三個孩子回到高雄鄉下避難,在孫康宜的印象中「到了林園之後不久,或許是爲了適應周圍的環境,我很快就把北京話全忘了,此後一年,我整天只說台語」。對她而言,父親被帶走,整個世界都變了。
王德威形容,孫康宜從原本的京片子練就一口台灣話,但一年後因為國民黨政策,她又得再學「國語」,然而這時因教學者之故,她學到的是「台灣國語」,根據王德威教授的訪述,孫康宜認為這是她的「第三母語」,但這「台台南當舖灣國語」卻讓她感到遭受輕鄙,直到她到了美國之後,英語成為「第四母語」才由「語言的牢籠」稍獲解脫:台灣國語成為她寶貴的「母語」。
孫康宜只是靜靜地讀書,求學、成長,直到35年後,1990年代中期,孫康宜才偶然發現她的大舅陳本江(1915-1967)與台灣五〇年代「鹿窟事件」的糾葛,陳本江曾是鹿窟事件主角、「台灣第一才子」呂赫若的知交,後被抓捕再釋放,但對於呂的研究,孫康宜自述,直到2007年才得開始探究,並在2009年寫下《二二八事件之後的呂赫若》一文。
2012年,孫康宜在受訪時談到台灣「白色恐怖」與中國的「文革」時曾提及,「1950年代的台灣雖然有保密局的谷正文等人時時刻刻以捕捉『共匪』為己任,弄得整個台灣風聲鶴唳,十分恐怖。但國民黨自始至終標舉傳統文化,一切以『讀書』為最高理想的思維方式,卻是大陸文革時期所沒有的」。
「當時作為受難者的家人,我和兩個弟弟就因為『會讀書』而平安地生存了下來。只要會讀書,凡事沉默,同清潔公司時只要不過分壓抑而導致精神病,就可以了」。孫康宜曾認為,唯一能讓她走出陰影的方法就是讀書。
如她所言,面對當年,「沈默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心態」;然而,孫康宜遠走異鄉,在學術上功成名就,卻未曾遺忘自己,甚而是透過父親而找回自己,對於過去的記憶更寬宏,由沈默轉而面對歷史,重建歷史,理解台灣人的創傷。
2012年返台於佛光大學演講時,孫康宜曾提及個人的童年「父親遭到228事件波及被強迫入獄十年,母親更是她以九歲女童拿棍子敲打抵抗治安人員,才免於被抓走」,於是在2002年訪談父親之後,寫下《走出白色恐怖》一書。除了堅定的信仰,她透過書寫以及歷史真相的找尋與回憶,超越過去的苦難。
孫康宜當時表示,228那一代人大多無言而不說,但是她認為「沒有紀錄下來,就永遠不會被知道」,但她本人早就不記恨了。因為九歲時,一位牧師告訴她:「要愛你的敵人」,這句聖經的話也讓她一輩子印象深刻;她深信在暴力的彼端,更有強大的救贖力量值得述説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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